故事：爸爸将儿子丢宁夏沙漠，23年后妈妈旅游碰见：妈妈，是你吗

声明：本文情节存在虚构，如有雷同实属巧合，图片源于网络，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！

宁夏银川的黄昏，沙坡头旅游区里游人如织。

我只是想来这里散散心，却没想到会遇见那张让我魂牵梦萦的脸。

当那个卖手工艺品的年轻人抬起头时，我的世界彻底静止了。

那双眼睛，那个轮廓，还有脖子上那条熟悉的玉石项链...

"妈妈...真的是你吗？"

二十三年了！整整二十三年！

我的儿子小峰，我以为他早就...

可眼前这个在沙漠边缘摆摊的男人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？

为什么他还活着？

直到我看到从帐篷里走出来的那个人，我才明白这二十三年来发生的一切...

那张脸，我做梦都不会忘记...

01

二十三年前，当医生告诉我小峰患有先天性智力发育障碍时，我感觉整个天空都塌了下来。

但更让我绝望的，是丈夫王建军的反应。

"什么？智力障碍？"他站在妇产科病房门口，脸色铁青，"医生，你再检查一遍，是不是搞错了？"

"王先生，我们已经反复确认过了。"医生耐心地解释，"孩子确实存在轻度智力发育迟缓，不过通过早期干预和康复训练，很多孩子都能有显著的改善。"

"改善？他能像正常孩子一样上学、工作、结婚生子吗？"

"建军，你冷静点..."我虚弱地躺在病床上，怀里抱着刚出生的小峰，"医生说了可以治疗的。"

王建军转过身来看着我，眼中满是愤怒和绝望："治疗？陈静，你知道我们要承受多少压力吗？我们这辈子就完了！"

"他是我们的儿子！"我压低声音但语气坚决，"不管他什么样，我都不会放弃他！"

"儿子？"王建军冷笑一声，"这就是个拖累！"

从医院回到家后，王建军就像变了个人。他开始故意避开小峰，不愿意抱他，甚至连看都不想看一眼。

每当小峰哭闹时，他就会极其烦躁地大吼："又哭！正常孩子哪有这么闹腾的？"

"他还只是个婴儿，哭闹很正常。"我一边哄着小峰，一边无力地辩解。

"正常？"王建军摔门而出，"这个家我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！"

随着小峰一天天长大，他的发育迟缓越来越明显。同龄的孩子已经会坐、会爬、会叫爸爸妈妈了，小峰却连翻身都很困难。

每次带他去医院做康复训练，王建军都会找各种借口不去。

"我要上班赚钱养家。"这是他最常用的理由。

"建军，医生说父亲的参与很重要。"我苦口婆心地劝说。

"看着他那个样子，我就觉得憋屈！"王建军冷笑，"我宁愿没有这个儿子！"

这样的争吵在我们家变得越来越频繁。王建军对小峰的厌恶毫不掩饰，有时候甚至当着邻居的面说出伤人的话。

02

小峰两岁的时候，我们的婚姻已经岌岌可危。

王建军开始经常夜不归宿，身上总有别的女人的香水味。回到家后，他看小峰的眼神越来越冷漠，有时候甚至带着明显的厌恶。

"你今天又去哪了？"我抱着刚刚哄睡的小峰问道。

"公司聚餐，客户招待。"他头也不抬地换着衣服。

"聚餐到凌晨两点？"

"怎么了？我连正常的社交都没有了？"王建军很不耐烦，"家里这个情况，我不在外面多维持点人脉关系，怎么养活你们母子？"

但他衬衣上的口红印和浓重的香水味都在无声地诉说着真相。

终于有一天，我忍不住直接问了："建军，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？"

"你胡说什么？我在外面拼死拼活地工作，回来还要受你的怀疑？"

"那你身上的香水味怎么解释？还有你衬衣领子上的口红印？"

"那是和女同事一起工作时不小心蹭到的！"王建军强词夺理。

"建军，我们是夫妻，你别骗我了。"我的声音在颤抖。

"陈静，你最近是不是疑心病太重了？"王建军理直气壮，"如果不是因为他..."他恶狠狠地指了指正在哭泣的小峰，"我早就离开这个家了！"

"建军，小峰是我们的儿子..."

"我们的儿子？"王建军冷笑，"陈静，我现在严重怀疑他到底是不是我的种！"

"你说什么？"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
"我说，我怀疑这个智障儿子根本就不是我生的！"王建军的话像尖刀一样扎进我的心脏，"我王建军身体健康，智商正常，家族里也没有智障的，怎么可能生出这样的儿子？"

就在这时，小峰突然大哭起来，害怕地说："妈妈...妈妈..."

我挣脱王建军的控制，抱起儿子："小峰不哭，妈妈保护你。"

王建军看着我们母子，脸上露出更加厌恶的表情："看看，又哭了。一天到晚就知道哭！"

那一夜，我抱着小峰在他的房间里待了整夜。我不敢相信，那个曾经说爱我的男人，竟然变成了这样的陌生人。

03

几个月后，我的怀疑得到了证实。

王建军确实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，一个在银行工作的女孩，叫张悦。

我是通过他的手机发现的。那天他洗澡时忘了带手机，突然有微信消息进来。我本来想提醒他，但看到内容后，整个人都呆住了。

"老公，昨天晚上真的太美好了。我们什么时候能公开关系呢？"

我颤抖着手点开了他们的聊天记录，每一条消息都像刀子一样割着我的心。

"悦悦，我老婆生了个智障儿子，我现在确信这都是她家的遗传问题。"

"那你为什么不离婚？"

"她威胁我，说如果我敢离婚，就带着孩子去我单位闹。"

"那怎么办？我不想一直做见不得光的情人。"

"你别急，我会想办法的。等我找到机会证明这个孩子的问题都是她造成的，我就有理由净身出户了。"

"你确定我们以后的孩子会正常吗？"

"当然会正常！我们的孩子一定是健康正常的，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个废物一样。"

看到"废物"这两个字，我的心彻底碎了。

我把手机放回原处，抱着正在玩积木的小峰坐在沙发上。小峰正在努力地搭积木，虽然动作很笨拙，但很认真。

"妈妈。"他突然叫了我一声，然后伸出小手摸我的脸，"妈妈...哭？"

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。

"妈妈没哭，小峰真乖。"我抱紧他，在心里默默发誓，"妈妈永远不会离开小峰。"

"妈妈...爱...小峰。"他奶声奶气地说着，还在我脸上亲了一下。

那一刻，我下定决心：不管王建军怎么对待我们，我都要保护好我的儿子。

但我没想到，事情会发展到后来那种可怕的地步。

王建军开始变本加厉地嫌弃小峰，甚至当着小峰的面说一些极其过分的话。

"看看你这个样子，三岁了连话都说不清楚！"

"别人家的孩子都上幼儿园了，你连自己吃饭都成问题。"

每当他这样说时，小峰就会害怕地躲到我身后，小声地说："爸爸...凶..."

更加过分的是，王建军开始经常带张悦回家。

"建军，你这是什么意思？"我看着站在门口的陌生女人。

"我介绍一下，这是我同事张悦。"王建军面不改色地说。

张悦看着我，眼中没有丝毫的羞愧，反而有种胜利者的得意。

就在这时，小峰从房间里跑了出来。看到陌生的女人，他有些害怕，紧紧抱着我的腿。

张悦看到小峰，脸上明显露出了嫌恶的表情。

"这就是你儿子？"她的语气很轻蔑。

"他智力发育有障碍。"王建军说，语气中没有丝毫的父爱，"天生的，治不好。"

"真可怜。"张悦摇头，"不过这也不能怪孩子，主要还是基因问题吧。"

说这话时，她有意无意地看了我一眼，眼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：都是你的错。

04

从那天以后，王建军更加肆无忌惮了。他经常带张悦回家过夜，完全不顾忌我和小峰的感受。

"建军，你这样做合适吗？"我试图和他最后一次理论，"至少为了小峰，你收敛一点。"

"为了小峰？"王建军嗤笑，"陈静，你想过没有，为了他，我们承受了多少压力？我的前途都被他毁了！"

"你的前途怎么被毁了？"

"我在单位抬不起头来！所有人都知道我有个智障儿子！"王建军愤怒地说，"而且，张悦怀孕了。"

虽然我早有预感，但听他亲口说出来，还是觉得天旋地转。

"你想怎么样？"我强忍着内心的痛苦问道。

"我想要这个孩子。"王建军说，"张悦肚子里的会是一个健康正常的孩子，他会证明问题不在我，问题在你！"

"那你想怎么办？离婚吗？"

"陈静，我们好聚好散吧。"王建军说，"小峰你带走，这套房子我也可以给你们。我什么都不要，我只要自由。"

那天晚上，我们谈了很久，最终达成了一致：离婚，小峰归我抚养，房子归我，他净身出户去和张悦开始新生活。

但是，我万万没有想到，在正式办理离婚手续之前，会发生那样可怕的事情。

那是一个周六的上午，我要去医院照顾生病住院的母亲。小峰最近有些发烧咳嗽，我不想带他去医院。

"建军，你在家照顾一下小峰，我去看看我妈。"

"我下午约了张悦去看新房子。"王建军不耐烦地说，"带着他一起去呗，出去走走对他也好。"

我犹豫了一下。王建军虽然不喜欢他，但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，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。

"那你们早点回来，我晚上给小峰做他最爱吃的蒸蛋羹。"

"小峰，跟爸爸出去玩。"王建军对正在玩玩具的小峰说。

小峰听到要出去，很高兴地拍着小手："出去！出去玩！"

我亲了亲小峰的额头："小峰要听爸爸的话，乖乖的。"

"小峰乖！"他甜甜地笑着，还做了个敬礼的动作。

那是我最后一次亲吻我的儿子。

那是我最后一次听到他叫我妈妈。

05

晚上八点，我从医院回到家，家里空荡荡的，一片漆黑。

我给王建军打电话："你们什么时候回来？小峰还好吗？"

"我们还在外面，可能要晚点回去。"王建军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自然，还有些嘈杂的背景音。

"小峰还好吗？"

"挺好的，在...在睡觉。"他停顿了一下，声音有些飘忽。

"那你们早点回来，别让他太累了。"

"知道了。"他匆忙挂断了电话。

我开始准备晚饭，特意蒸了小峰最爱吃的鸡蛋羹，还煮了他爱喝的小米粥。

九点，十点，十一点...他们还是没有回来。

我又给王建军打电话，但这次直接关机了。

凌晨三点，我终于听到楼下有脚步声。我赶紧跑到窗边看，是王建军一个人回来的。

一个人？小峰呢？

"小峰呢？"我一开门就急切地问。

王建军的脸色很奇怪，眼睛红红的，衣服也有些凌乱，身上还有一股奇怪的土腥味。他的手上有些划伤。

"小峰...小峰走丢了。"他低着头说，声音很小，不敢看我的眼睛。

"什么？"我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
"我们在沙坡头景区玩，我去买水，回来就找不到他了。"王建军依然不敢看我，"我找了很久，也报警了，但是..."

"报警？"我感觉脑袋嗡的一声，"你说他走丢了？怎么可能？小峰从来不乱跑的！"

"我也不知道，可能是被人拐走了，也可能是他自己迷路了。"王建军的声音越来越小，"景区那么大，到处都是沙丘，很容易迷路的。"

"不可能！"我抓住王建军的衣领，"小峰从来不乱跑，他最胆小了！你到底把他带到哪里去了？"

"真的是在沙坡头，我没骗你。"王建军说，但他的眼神闪烁不定。

那一夜，我彻底疯了。我冲出家门，直接开车赶到了宁夏银川，跑到沙坡头景区，大声地喊着小峰的名字。

"小峰！小峰！妈妈来找你了！"我的声音在沙漠中回荡，但是没有回应。

第二天一早，我就冲到了当地的派出所。

"警官，我儿子昨天丢了。"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
"陈女士是吧？"民警翻看着记录，"昨天晚上确实有人报案，说孩子在沙坡头景区走失。我们立即启动了搜寻程序，调取了景区的监控录像。"

"查到什么了吗？"我紧张地问。

"监控显示，昨天下午确实有你丈夫带着孩子进入景区，但是...后来的画面中只看到你丈夫一个人出来了。"

"就是说，小峰确实在景区里失踪了？"

"是的。我们初步判断可能是走失，也不排除被拐卖的可能性。"民警说，"但是您儿子有智力障碍，如果真的是被拐卖，情况可能..."

他没有说完，但我明白他的意思。

我当场就崩溃了，跪在派出所里哭得撕心裂肺。

"求求你们，一定要找到我儿子！"我哭着哀求，"他还这么小，他什么都不懂，他会害怕的！"

06

接下来的日子里，我完全疯了。我贴寻人启事，我去每一个可能的地方寻找，我求助电视台，我联系志愿者团队...

所有能想到的办法，我都试过了。

但是，小峰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，杳无音信。

一个月后，就在搜寻工作还在继续的时候，王建军突然提出离婚。

"静静，我们还是分开吧。"他说，"小峰的事情让我们都很痛苦，也许分开对彼此都是解脱。而且张悦的孩子快出生了。"

"分开？"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，"我们的儿子还没找到，你就想着离婚？"

"正因为还没找到，我们才应该各自开始新的生活。"

"我不离婚！"我坚决地说，"除非找到小峰，否则我绝不离婚！"

但王建军还是去法院起诉了离婚。最终，法院判决离婚。小峰虽然失踪了，但抚养权归我。

离婚后不到两个月，王建军就和张悦结婚了。他们的儿子也很快出生了，确实很健康很聪明。

我听到这个消息时，正在内蒙古一个偏远牧区贴寻人启事。那一刻，我感到了彻底的绝望。

王建军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：一个健康的儿子，一个年轻的妻子，一个没有任何阴霾的新家庭。

而我，失去了一切。

二十三年来，我从来没有停止过寻找小峰。

我卖掉了房子，用所有的钱来寻找他。我几乎跑遍了大半个中国，只要有一点线索，不管多么渺茫，我都会立刻赶过去。

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，但我从未放弃。

我做过各种工作：清洁工、服务员、保姆、工厂流水线工人...只要能赚钱的工作，我都做过。所有的收入，都用来寻找小峰。

朋友们都说我偏执，亲戚们都劝我重新开始，甚至我的父母也觉得我应该接受现实了。

"静静，你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了。"母亲曾经劝我。

"不！"我坚决地拒绝，"小峰还在等我找他，我不能放弃！"

我把小峰小时候的照片保存在手机里，逢人就问："你们见过这个孩子吗？他现在应该二十六岁了，智力有障碍..."

去年，我听说了DNA比对技术可以帮助寻找失踪人员。我立刻去公安局录入了血样。

"如果全国任何地方发现符合条件的人员，系统会自动比对。"民警说。

我满怀希望地等待着，但依然没有任何消息。

今年春天，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：去宁夏。

我总是反复梦见小峰在沙漠里向我招手，也许他真的还在那里等我。

我的身体越来越差，医生说我的心脏随时可能出问题。如果这次再找不到小峰，我可能就没有机会了。

"姨，你身体这么差，还是别去那么远的地方了。"外甥女小雪劝我。

"我想去。"我坚持说，"小雪，如果我在宁夏出了什么事，你帮我把骨灰撒在沙坡头。也许那样，我就能找到小峰了。"

最终，小雪帮我报了一个去宁夏的旅游团。

出发前的那个晚上，我整理着小峰的所有照片和物品。

"小峰，妈妈要去宁夏找你了。"我对着照片说话，"如果你真的在那里，妈妈一定会找到你的。"

我拿起那条玉石项链，那是小峰出生时我婆婆给他的。他小时候特别喜欢这条项链，总是要摸要玩。

"妈妈，亮亮！"他总是奶声奶气地说。

现在，我把这条项链放在包里最安全的地方。我想，如果真的遇到小峰，这条项链也许能帮我证明身份。

虽然，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。

但命运，总是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给人惊喜。

在宁夏银川沙坡头旅游区一个热闹的集市里，我看到了一个卖手工艺品的年轻人。

当他转过身来的那一刻，我的世界停止了转动。

那张脸，虽然长大了，但我永远不会认错。

那双眼睛，依然清澈如初。

还有他脖子上那条玉石项链...

"妈妈...真的是你吗？"他看到我，眼中瞬间盈满了泪水。

我颤抖着点头，几乎站不稳："小峰？真的是你吗？"

就在这时，一个人从帐篷里走了出来。

看到那张脸的瞬间，我彻底震惊了。

那张脸，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...

07

王建军。

那张让我恨了二十三年的脸，如今看起来苍老了许多，头发花白，脸上布满皱纹，但我永远不会认错。

他看到我的瞬间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，整个人都在颤抖，手里的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。

"静...静静？"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，"你...你怎么会在这里？"

"我应该问你这句话！"我愤怒地冲向他，声音几乎是在嘶吼，"王建军！你个畜生！小峰这二十三年到底是怎么过的？你把他藏在这里？"

小峰看到我们的对峙，明显被吓到了，缩在一边不知所措地说："妈妈...爸爸...不要吵..."

听到"爸爸"这两个字，我的心如刀绞。即使经历了这么多，小峰依然认王建军为父亲。

"小峰，你过来，到妈妈这边来。"我伸出手，声音尽量温柔。

但王建军突然拦住了小峰："小峰，你先回帐篷里，大人有话要说。"

"不！"我大声阻止，"王建军，你没有资格命令他！你二十三年前就抛弃了他！"

"我没有抛弃他！"王建军突然大声反驳，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，"我...我..."

"你什么你？"我冷笑，"二十三年前你把他带到这里，然后一个人回去告诉我他丢了！你以为我不知道吗？"

王建军低下头，沉默了很久。周围的游客开始围观，指指点点。

"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。"王建军终于开口，声音变得很低，"有些事情...很复杂。"

"复杂？"我冷笑，"有什么复杂的？你嫌弃你的儿子，所以把他丢在沙漠里自生自灭，就这么简单！"

"不是的！"王建军突然抬起头，眼中满含泪水，"陈静，你听我解释..."

"我不想听你的解释！"我打断他，转向小峰，"小峰，跟妈妈走。我们回家。"

但小峰却没有动，他困惑地看着我们，然后说："妈妈...爸爸很好...爸爸照顾小峰..."

什么？

"小峰，你说什么？"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。

"爸爸每个月都来看小峰。"小峰认真地说，"爸爸给小峰买好吃的，买衣服，还给小峰钱。"

我感觉被雷劈中了一样，整个人都在颤抖："王建军...这是怎么回事？"

王建军闭上眼睛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："陈静，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说吧。这里人太多了。"

我看了看小峰，他虽然智力有障碍，但不会说谎。如果王建军真的每个月都来看他...

"好，但是小峰必须跟着我们。"我警惕地说。

我们找到景区里一个安静的茶座，小峰坐在我和王建军中间，还高兴地拿着王建军给他买的糖葫芦。

"说吧。"我冷冷地看着王建军，"到底是怎么回事？"

王建军沉默了很久，然后开口：

"那天...我确实是想要抛弃他的。"

虽然早有心理准备，但听到他亲口承认，我还是感到震惊和愤怒。

"你这个畜生！"

"你听我说完。"王建军阻止了我，"那天我带着小峰来到沙坡头，我原本的计划是...把他留在沙漠深处，然后自己离开。"

我紧紧握着拳头，恨不得冲上去撕碎他。

"但是当我真的要这么做的时候..."王建军的声音开始颤抖，"小峰突然拉着我的手，叫我爸爸。他说'爸爸，小峰乖，小峰听话'。"

"然后呢？"我冷冷地问。

"然后我就...我就下不了手了。"王建军的眼泪开始流下来，"陈静，我知道我是个混蛋，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，但是在那一刻，我突然意识到他真的是我的儿子。血浓于水，我做不到真的抛弃他。"

"那你为什么要骗我说他丢了？"

"因为我当时确实想要和张悦开始新生活，我不想再承担养育智障儿子的责任。"王建军说，"但是我也不忍心真的让他死在沙漠里。所以我..."

"所以你怎么样？"

"所以我把他托付给了这里的一个牧民家庭。"王建军指了指远处的蒙古包，"阿拉坦大叔和阿妈，他们是善良的人，一直在这里放牧。他们没有孩子，我求他们收养小峰。"

我愣住了："你把他...送人了？"

"我给了他们五万块钱，承诺每个月再给一千块抚养费，还会定期来看小峰。"王建军继续说，"阿拉坦大叔夫妇答应了，他们说会把小峰当做自己的孩子来养。"

"你...你..."我一时说不出话来。

"这二十三年来，我确实每个月都来看小峰，也按时给抚养费。"王建军看着正在吃糖葫芦的小峰，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，"小峰过得很好，阿拉坦大叔教他放羊，阿妈教他做手工艺品。他们把他当做亲儿子一样疼爱。"

我看着小峰，他确实看起来很健康，皮肤被太阳晒得很黑，但很结实。他的衣服很干净，脸上也有笑容，不像是受过虐待的样子。

"但是你为什么要瞒着我？"我愤怒地质问，"你知道我这二十三年是怎么过的吗？你知道我为了找他承受了多少痛苦吗？"

"我知道...我都知道。"王建军低着头，"我每次来看小峰的时候，都会问阿拉坦大叔有没有人来找过他。他们说有，有一个女人，每年都会来这里好几次，拿着小孩的照片到处问。"

"你知道是我？"

"我知道。"王建军点头，"但是我不敢见你，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。"

"你不知道怎么面对我？"我的声音充满了讽刺，"王建军，你当年可以毫不犹豫地出轨，可以毫不犹豫地要求离婚，现在却不知道怎么面对我？"

"陈静，我错了，我知道我错了。"王建军突然跪了下来，"这二十三年来，我没有一天不后悔。张悦给我生了儿子，但是那个孩子虽然聪明健康，却从来没有给过我内心的平静。每次我看到他，都会想起小峰，想起你，想起我做过的那些混蛋事。"

"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？"我冷冷地看着他。

"我和张悦的婚姻也不幸福。"王建军继续说，"她是个很现实的女人，嫌我赚钱不够多，嫌我年纪大了。我们经常吵架，她威胁要带着孩子离开我。我才明白，她当初接近我，只是因为我有稳定的工作和收入。"

"这些我不关心。"我说，"我只关心小峰。这二十三年来，他过得到底怎么样？"

就在这时，一个年龄大约六十多岁的蒙古族大叔走了过来。他穿着传统的蒙古族服装，脸上充满了风霜，但眼神很慈祥。

"小峰，你在这里。"他用带着口音的汉语说，"该回去吃饭了。"

"阿爸！"小峰高兴地跳起来，跑到大叔身边撒娇，"阿爸，这是小峰的妈妈！"

我看着这一幕，心情非常复杂。小峰叫这个陌生的大叔"阿爸"，那种亲昵和信任是装不出来的。

"您就是阿拉坦大叔吧？"我站起来，礼貌地问道。

"是的，我是阿拉坦。"大叔看着我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，"您就是小峰的亲妈妈吧？"

"是的。"我点头，"这些年来，麻烦您照顾小峰了。"

"不麻烦，不麻烦。"阿拉坦大叔摆手，"小峰是个好孩子，很乖很听话。我和老伴都把他当亲儿子一样。"

"阿爸对小峰很好！"小峰在一旁高兴地说，"阿爸教小峰放羊，阿妈教小峰做东西卖钱！"

我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来。我的儿子，在这个陌生的家庭里，找到了他应该有的父爱和母爱。

"大叔，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？"我擦着眼泪说，"您知道...小峰的身世吗？"

阿拉坦大叔看了一眼王建军，然后点头："知道一些。这个男人当年带着小峰来到我们这里，说小峰的妈妈去世了，他一个人养不了这个孩子，希望我们能收养。"

我震惊地看向王建军："你跟他们说我死了？"

王建军羞愧地低下头："我...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..."

"但是这些年来，我们一直能看到有女人来这里找小峰。"阿拉坦大叔继续说，"我和老伴心里都明白，小峰的妈妈肯定还活着，还在找他。"

"那您为什么不告诉她？"我问。

"我们想过。"阿拉坦大叔叹了一口气，"但是这个男人说，如果让小峰回到亲妈妈身边，他的生活会很苦很难，不如在我们这里简单快乐地生活。"

"而且，"阿拉坦大叔看了看小峰，"小峰的情况特殊，如果突然改变环境，对他可能不好。我们看他在这里过得很开心，就没有主动去联系那个找他的女人。"

我理解他们的考虑，但心中的愤怒却无法平息。

"王建军，你真的太自私了。"我冷冷地说，"你为了自己的新生活，让我承受了二十三年的痛苦，让小峰失去了和亲生母亲在一起的机会。"

"我知道我错了..."王建军说。

"现在知道错了有什么用？"我打断他，"时间能倒流吗？我失去的这二十三年能回来吗？小峰失去的童年能重来吗？"

小峰看到我们在争吵，有些害怕地躲到阿拉坦大叔身后："阿爸...他们为什么吵架？"

"小峰不怕，他们只是在谈话。"阿拉坦大叔安慰他，然后对我们说，"二位，有什么话好好说，别吓着孩子。"

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，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。现在最重要的是小峰，不是发泄我对王建军的愤怒。

"小峰。"我蹲下来，温柔地看着他，"你还记得妈妈吗？"

小峰点点头："记得。妈妈很好，妈妈爱小峰。"

"那你愿意跟妈妈回家吗？"我小心翼翼地问。

小峰犹豫了一下，然后看向阿拉坦大叔："阿爸怎么办？阿妈怎么办？小峰不能丢下阿爸阿妈。"

听到这句话，我的心都要碎了。我的儿子，他是如此善良，即使在这种情况下，还在担心那些照顾他二十三年的人。

"傻孩子。"阿拉坦大叔摸着小峰的头，眼中也有泪水，"你有亲妈妈了，应该跟妈妈回家。阿爸阿妈会想你的，但是你应该和妈妈在一起。"

"可是小峰舍不得阿爸阿妈。"小峰哭了起来，"小峰想要妈妈，也想要阿爸阿妈。"

看着小峰哭泣的样子，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。

08

那天晚上，阿拉坦大叔邀请我们去他家里吃饭。

他们的家是一个传统的蒙古包，里面很温馨。阿拉坦的妻子萨仁花阿妈是一个慈祥的蒙古族女人，她看到我的时候，眼中满含泪水。

"您就是小峰的妈妈吧？"她用蒙古语说了一句什么，然后改用汉语，"这孩子经常在睡梦中喊妈妈，我就知道他一定很想您。"

听到这句话，我的眼泪又控制不住地流下来。

"这些年，真的辛苦您了。"我对萨仁花阿妈深深鞠躬，"谢谢您照顾我的孩子。"

"不辛苦，不辛苦。"萨仁花阿妈摆手，"小峰是个好孩子，我们都很爱他。虽然他脑子不太灵光，但是心地善良，很孝顺我们。"

晚饭时，我仔细观察着小峰和这个家庭的互动。

他会主动给阿拉坦大叔夹菜，会帮萨仁花阿妈擦桌子，会在她咳嗽的时候关心地问"阿妈，你不舒服吗？"

这些细节让我既感动又心酸。在我不在的这二十三年里，我的儿子在这个家庭里学会了爱与被爱，学会了关心他人，学会了承担责任。

"小峰，你在这里开心吗？"我轻声问他。

"开心！"小峰点头，"阿爸教小峰放羊，小峰现在会赶羊了！阿妈教小峰做手工，小峰会编绳子，会做小动物！"

他兴奋地给我展示他做的手工艺品，那些虽然做工粗糙，但充满了童真和创意的小东西。

"小峰真棒。"我夸奖他，心中却五味杂陈。

如果当年他跟我在一起，他能学会这些技能吗？他能有这样快乐单纯的生活吗？

说实话，我不知道。

以我一个人的能力，既要工作赚钱，又要照顾智障的儿子，生活会非常艰难。也许小峰跟着我，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快乐和技能。

但是，我也失去了和儿子共同成长的机会，失去了那些珍贵的母子时光。

晚饭后，小峰拉着我的手，要带我去看他的羊群。

"妈妈，小峰的羊很乖的！"他兴奋地说，"小峰会保护它们，不让狼吃掉它们！"

在月光下，我看着儿子指着远处的羊群，自豪地向我介绍每一只羊的特点。他的脸上洋溢着纯真的快乐，那种快乐是我二十三年来从未见过的。

"小峰。"我轻抚着他的头发，"如果妈妈要带你离开这里，你愿意吗？"

小峰犹豫了："妈妈的家在哪里？"

"妈妈的家在很远的地方，那里有高楼大厦，有很多人，但是没有草原，没有羊群。"我如实告诉他。

"那小峰的羊怎么办？"他担心地问，"阿爸阿妈怎么办？"

"如果你跟妈妈走，就要和他们分开，可能很长时间都见不到面。"我说。

小峰想了很久，然后说："妈妈，小峰想要你，但是小峰也不想丢下阿爸阿妈和小羊。"

"那你想怎么办？"

"妈妈可以留在这里吗？"小峰天真地问，"这样小峰就有妈妈，也有阿爸阿妈了。"

我笑了，但笑得很苦涩。

回到蒙古包里，阿拉坦大叔和萨仁花阿妈正在和王建军谈话。看到我们进来，他们停止了对话。

"谈什么呢？"我问。

"在谈小峰的未来。"阿拉坦大叔说，"我们觉得，现在最重要的是小峰的感受。他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二十三年，这里就是他的家。如果强行带他离开，对他不公平。"

"但是他是我的儿子，我有抚养他的权利和义务。"我说。

"我们明白。"萨仁花阿妈说，"但是您看看小峰现在的样子，他很快乐，很健康。如果改变他的生活环境，他可能会不适应，会痛苦。"

"那您的意思是？"

"我的意思是，"阿拉坦大叔看了看小峰，"让小峰自己选择。如果他想跟您走，我们不会阻拦，还会送上祝福。如果他想留在这里，希望您也能理解。"

"但是，"萨仁花阿妈补充道，"如果小峰留在这里，我们希望您能经常来看他。毕竟您是他的亲妈妈，他需要您的爱。"

我看向王建军："你怎么看？"

王建军沉默了一会儿，然后说："陈静，我知道我没有资格给建议，但是我觉得...也许我们应该尊重小峰的选择。这些年来，我每个月都会来看他，我看得出来，他在这里很快乐。"

"你的意思是让我放弃他？"我愤怒地问。

"不是放弃，是尊重。"王建军说，"而且，如果你愿意，我们可以经常来看他。我...我也可以承担一些责任，比如他的医疗费、生活费..."

"我不需要你的钱！"我打断他。

"陈静，我知道你恨我，但是我们能不能为了小峰，暂时放下个人恩怨？"王建军说，"我们都爱他，都希望他过得好，不是吗？"

那一夜，我失眠了。

躺在蒙古包里，听着草原上的风声，我想了很多。

我想起了小峰小时候的样子，想起了那些艰难的康复训练，想起了王建军的冷漠和绝情，想起了这二十三年来的痛苦和寻找。

但我也想起了今天看到的一切：小峰的笑容，他对阿拉坦一家的依恋，他在这里获得的快乐和技能。

作为母亲，我当然希望儿子能和我在一起。

但作为母亲，我更希望儿子能够快乐。

如果带走他，他会快乐吗？

第二天早上，我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。

09

"小峰。"我把儿子叫到身边，"妈妈要问你一个很重要的问题。"

"什么问题？"小峰乖乖地坐在我面前。

"你想跟妈妈回家，还是想留在这里和阿爸阿妈一起生活？"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。

小峰想了很久，然后说："妈妈，小峰想要和大家都在一起。"

"但是这样不行，你必须选择一个。"我说。

小峰的眼中开始有泪水："为什么不能都在一起？"

"因为妈妈的家离这里很远很远，如果你跟妈妈走，就见不到阿爸阿妈了。"我耐心地解释。

小峰哭了起来："小峰不想离开阿爸阿妈，但是小峰也想要妈妈。"

看着儿子痛苦的样子，我的心都要碎了。

"小峰，如果你留在这里，妈妈会经常来看你的，好不好？"我抱住他，"妈妈每个月都来，还会给你带好吃的，带好玩的。"

"真的吗？"小峰抬起头看着我。

"真的。妈妈保证。"我亲吻着他的额头，"而且，如果你想妈妈了，随时可以打电话给妈妈。妈妈教你用手机。"

"那小峰就留在这里，等妈妈来看小峰。"小峰做出了选择。

虽然这是我预期的结果，但听到他亲口说出来，我还是感到巨大的失落和痛苦。

但同时，我也感到一种解脱。我的儿子很快乐，这比什么都重要。

"小峰真是个好孩子。"我抱紧他，"妈妈为你骄傲。"

下午，我和阿拉坦一家详细讨论了小峰未来的安排。

"我会每个月来看他。"我说，"还会承担他的医疗费和一部分生活费。"

"您太客气了。"萨仁花阿妈说，"小峰就像我们的亲儿子，我们不需要您的钱。"

"不，这是我应该做的。"我坚持说，"而且，我想为小峰建立一个银行账户，定期存钱，以备将来他有什么特殊需要。"

"还有，"我继续说，"如果小峰将来想要到外面的世界看看，或者想要接受更好的医疗和教育，请一定要联系我。"

"当然，当然。"阿拉坦大叔点头。

"如果您老了，照顾不了小峰了，也请联系我。我会接他回去的。"我说。

我们谈论了很多细节，包括小峰的日常护理、健康检查、紧急联系方式等等。

王建军在一旁静静地听着，偶尔提一些建议。

"陈静。"离开前，王建军叫住了我，"我有话想对你说。"

我们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。

"我知道你恨我，我也知道我不配得到你的原谅。"王建军说，"但是我想告诉你，这二十三年来，我真的很后悔。"

"后悔有用吗？"我冷冷地问。

"没用，我知道没用。"王建军说，"但是我还是想说。陈静，你是个好女人，是个好母亲。小峰能有你这样的妈妈，是他的幸运。"

"这些话你留着对别人说吧。"我转身要走。

"陈静，等等。"王建军叫住我，"我想...我想以后我们可以一起来看小峰吗？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，但是..."

"你想都别想！"我怒视着他，"王建军，我可以为了小峰忍受你的存在，但是不要妄想我会原谅你！"

"我明白，我明白。"王建军低下头，"那我们就各自来看小峰，不要碰面。"

"这样最好。"我说。

临别时，小峰哭着不让我走。

"妈妈，你什么时候再来？"他拉着我的手不放。

"下个月，妈妈下个月就来。"我强忍着眼泪说，"小峰要乖乖的，要听阿爸阿妈的话。"

"小峰会乖的。"他点头，"妈妈也要保重身体。"

听到这句话，我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。我的儿子，即使智力有障碍，也知道关心妈妈。

"妈妈会的，妈妈会保重身体的。"我抱紧他，"小峰也要保重身体，要开开心心的。"

在所有人的注视下，我上了车，离开了这个改变我命运的地方。

透过车窗，我看到小峰在阿拉坦大叔的怀里哭泣，我的心都要碎了。

但我知道，这是对他最好的选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