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乡锦银丰，你还记得21.7.20新乡洪水的地方吗？走 去看

暴雨过后的栗屯河堤上，几个光膀子的大爷正蹲在石墩上啃西瓜，红瓤黑籽顺着嘴角往下淌。穿碎花裙的老板娘支着烧烤架，炭火噼啪作响，羊肉串的油脂滴在木炭上腾起青烟。戴草帽的老汉推着冰糕箱沿堤叫卖，箱盖上用红漆歪歪扭扭写着"老中街冰棍"。

锦银丰的工头老王叼着烟蹲在护栏边，铝合金板材在夕阳下泛着橘红色的光。三年前那场暴雨的记忆像焊枪溅起的火星，时不时就在眼前蹦跶。2021年7月20日，他带着十几个工人在这段河堤抢装防汛护栏，雨点子砸在安全帽上跟敲锣似的。现在新装的护栏立柱上还留着当年洪水浸泡的锈迹，像道淡褐色的等高线。

河对岸的网红主播架着三脚架，手机镜头里映着波光粼粼的水面。"家人们看这个闸口，当年洪水就从这儿漫出来的！"主播踩着人字拖往后退了两步，差点撞翻卖凉粉的三轮车。堤坝斜坡上嵌着的鹅卵石还保持着三年前洪水退去时的模样，有几块被水流冲得翻了个身，露出青灰色的另一面。

烧烤摊的收音机里豫剧《朝阳沟》正唱到"前腿弓后腿蹬"，卖糖葫芦的电动喇叭在间隙里见缝插针地喊着"冰糖葫芦五块钱俩"。穿工装的年轻人三三两两靠在护栏上，手机屏幕的光亮在暮色里明明灭灭。有个戴眼镜的小伙突然指着水面："看那漩涡！去年清淤时候我叔他们在这儿捞上来过摩托车。"

栗屯桥的钢制护栏上新刷了蓝漆，桥墩上还留着洪水浸泡的印记。几个小孩趴在栏杆上往河里扔石子，溅起的水花惊散了聚在岸边的鱼群。当年被冲垮的临时围挡现在换成了带防撞桩的钢结构，焊接口在夕阳下闪着细碎的光。堤坝内侧新修的排水沟里，几只蜻蜓正点着水面飞过。

河堤尽头的杨树林里，几个老太太摇着蒲扇坐在石凳上。树皮上留着洪水浸泡过的疤痕，离地两米多高的位置还挂着几缕褪色的塑料布。穿红背心的老头拎着鸟笼经过，笼子里的画眉突然扑棱翅膀，惊得路边觅食的麻雀呼啦啦飞起一片。

夜市摊的彩灯次第亮起来时，河水已经变成了墨蓝色。对岸工地的塔吊亮起警示灯，红点像颗星星在水面摇晃。老王掐灭烟头站起来，铝合金护栏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。三年前那个暴雨夜，他们就是在这儿用临时围挡搭起了救生通道。现在新装的护栏螺栓孔里，还能摸到洪水带来的细沙。

卖气球的商贩牵着哆啦A梦飘过堤坝，蓝色塑料膜在晚风里哗啦啦响。几个穿校服的学生坐在堤岸斜坡上，手机外放着《孤勇者》。河水轻轻拍打着水泥护坡，声音像谁在远处慢慢翻动一本旧书。路灯亮起的瞬间，整条河堤突然变成了浮在夜色里的光带，护栏上的反光条像被点燃的导火索，从闸口一直亮到桥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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